我从来没想过,有一天,我会看《奇葩大会》看到泪流满面。
那一期的嘉宾是秦博。
也许这个名字你会觉得陌生,看脸也不熟,但他曾在前两年拍摄了一部豆瓣评分高达9.6分的纪录片《人间世》,你也许听说过。
秦博在《奇葩大会》上,分享了他在拍摄时的幕后故事和感受。
他说,医院是最冷酷的地方,因为它处处都在见证生老病死;
但医院却也是最温情的地方,因为死亡面前的亲情、爱情最具考验,却也最为珍贵。
那天,他分享了拍摄中好几个让他印象深刻的故事,每一个都让人为之动容。
但让我印象最深、哭到不能自已的是一位28岁的癌症妈妈张丽君的故事。
她叫张丽君,是一个漂亮的上海女孩。
查出胰腺癌晚期的时候,她只有26岁,结婚不到一年,还怀孕5个月。
丈夫哭着说,他们新房的喜字都还没有擦掉呢……
一时间,迷茫,慌张,绝望像洪水般袭来……
他们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儿,又将去向何处。
而生死面前,除了自己,她有更担心的人,那就是腹中只有五个月的孩子。
思考了很久后,张丽君最后问了医生一个问题:
如果孩子生下来,会不会感染到癌症?
医生答:不会。
那一刻,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她决定把孩子留下来。
她要先生孩子,再进行治疗。
尽管这样,可能会错过治疗的最佳期限。
她说,就算生命终结了,我也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看看,好歹我活了26年了,可他还没有来世界看过一眼。
留下孩子,就留下了新的希望,而宝宝也一直在给予着妈妈勇气和力量。
张丽君说,她和宝宝真的是心有灵犀的,因为当她一有消极情绪的时候,宝宝就会踢她两下。
她原本人还在发呆,突然之间就好像觉得没什么好想的。
多好啊,宝宝还在她肚子里,这么健康,这么活跃。
为了尽快进行癌症确诊和治疗,医生最终决定,在宝宝七个月的时候,就进行剖宫产,孩子的出生提前了三个月。
做出这个决定后,张丽君决定给孩子录制一段视频。
视频里,她对孩子说:
亲爱的小笼包,还有不到一周左右的时间,你就要出生了。
由于妈妈身体情况有一些特殊,所以你不得不面临早产的情况。
反正不管怎样,妈妈爱你。
妈妈会尽最大的努力,给你最好的,让你健健康康,快快乐乐地长大。
张丽君在镜头前努力地微笑,而丈夫面对镜头,却几近哽咽。
他对着镜头,和即将出生孩子说:
“宝宝要坚强,妈妈会保护你的。
但你出来后,就要保护妈妈了,知道吗?”
看着张丽君,也许我们旁人真的无法体会,一个年纪轻轻,得了癌症的姑娘,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只是知道,她在手术的前一晚,心里满满的还都是肚子里的孩子。
因为知道早产的宝宝要住保温箱,还医院,所以她一直担心路上万一有个急刹车,宝宝会不会撞到保温箱上。
记得以前看《请回答》,里面说,“听说神无处不在,所以创造了妈妈。”
妈妈这个称呼,原来真的会让一个女人不顾一切。
年12月3日,张丽君用命换来的小笼包来到了这个世界。
7个月的早产儿,肺部并没有发育成熟,呼吸不稳定,随时都会发生窒息。
医生们迅速进行插管,实施抢救。
虽然只有两斤多,但小笼包活下来了。
当医生把孩子报到张丽君面前,
和她脸贴着脸时
她只说了两个字:“真好。”
直到当医生把孩子抱开,她的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紧紧跟随着。
但还没来及享受初为人母的喜悦,产后第六天,张丽君便被转到了胰腺外科,准备手术。
胃镜、肠镜、肝穿刺,张丽君做了全身的大检查。
然而最终的石蜡切片病例报告出来后,却打乱了一切准备。
张丽君的癌症比之前检查的还要糟糕,她被确诊为一种恶性程度更高的癌症:印戒细胞癌,而且是不明原发病灶。
张丽君一直在等医生开刀,但医生最后的方案,只能是姑息治疗。
因为手术,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医生建议,此刻最重要的,是看看病人还有什么心愿,让她不要带着太多的遗憾走。
知道结果的丈夫,没有把真相告诉张丽君。
但却在回家的车上,哭到泣不成声,几近崩溃。
张丽君就要开始接受化疗了,她知道自己要掉头发了。
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害怕,使劲儿大口的吃饭,可吃着吃着,突然哭着问老公:“还有机会长头发吗?”
话音刚落,丈夫的眼泪先飙了出来。
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几十秒后,张丽君最先停下来。
她安慰丈夫,更安慰自己说:“没关系,还可以用假发,到时候给我弄一个Ladygaga,她有个白色的BoBo头。”
张丽君生病后没有发过朋友圈,但化疗前,她发了一张自拍,配了一段话。
她说:
“说命是注定的,注定我遭遇此劫;运,是会转的,请给我运气,让我多陪陪我的老公和孩子吧。我想听宝宝喊我一声妈妈,我想再次长发披肩去旅行。”
那一晚,她抱着老公,使劲儿闻着他身上的味道,请求老公说,接下里每一天,你一定要陪着我。
好在第一次化疗很快结束,张丽君终于出院回家了。
可此时,医院的保温箱里。
小笼包满月那天,医院看他了。
这是张丽君生下小笼包后第一次看到他,她激动地像个孩子。
她不停地说:“她在动,她在动”,“小笼包不哭,妈妈来了”……
她还为他唱《宝贝》。
但唱着唱着,便哭得泣不成声。
张丽君害怕小笼包长大后对妈妈没有记忆,她决定给宝宝,录下18年的生日祝福。
化疗过后的她,身体已经很疲倦了,但她说,儿子的生日一定要看上去精神饱满、十分开心,所以她特意换上了红色的大衣。
她在最后的视频中对儿子说:
“妈妈不论是在你身边,还是在天上,都是最爱你的,最牵挂你的,也是永远会守护你的。”
导演秦博说,张丽君录着录着,她掉了头发,吃饭开始呕吐,洗澡怕人碰到会痛,身上多处长出了肿瘤。
但她却觉得自己特牛。她开玩笑地说:儿子以后一定会觉得她娘青春永驻:
“我儿子小笼包1岁我28岁
小笼包10岁我28岁
小笼包18岁我28岁
我青春永驻的。”
给孩子录完后,他又给丈夫唱了一首歌,唱的是张国荣的《共同度过》。
里头有句歌词是:
“谢谢你风雨内,
都不退愿陪着我,
没什么可给你,
但求凭这阙歌。”
秦博说,他当时看那个素材的时候,片子都是微微颤抖的,不是摄像老师不专业,而是因为,他已经控住不住,哭得不成人形了。
最让人难过的是,节目播出后,奇迹并没有出现。
尽管张丽君和家人卖掉一套房远赴美国求医,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。
年8月时,她还和家人还回到了上海,和八个月的小笼包一起给关心她的人们录视频,让大家放心。
但几个月后,她还是离开了这个她深深眷恋着的世界,带着对孩子和家人满满的爱和不舍。
生离苦,天涯海角尚可期;
死别亦苦,无奈从此天人永隔。
秦博说,整个拍摄的过程中,张丽君曾经对他说过一段话让她印象特别深刻。
她说,她之前特别喜欢出去旅游,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大,看也看不完。
但生病之后,面对死亡,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小,里面就住了那么几个人,都是她爱的家人。
“与其追问什么是死亡,倒不如先想想怎样才算是活着?”
所以,也许真的就像有网友在微博上说的那样吧:
“生是偶然,死是必然。或许我们更应做的不是惧怕死亡,而是珍惜所拥有的一切,好好活着。”
是的!
好好珍惜,好好活着。
风雨不退,共同度过。
『End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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